www.chinarushang.cn 中國儒商 作者:張院靜
2017年5月5日,期盼已久的C919大型客機實現首飛,開啟了中國民機產業發展的新篇章。作為國內唯一一家為C919飛機提供完整系統的一級供應商,中國航空工業上海航空電器有限公司(簡稱航空工業上電或上電)承擔了C919大型客機控制板組件與調光控制系統(CPAs&DCS)和集成斷路器板(ICBP)兩個工作包的獨立研制任務。九年來,上電凝心聚力、自主創新、攻堅克難、拼搏奮進,在國外合作伙伴中途退出的情況下,毅然獨攬大任,果敢扛下自主研制的光榮歷史使命,全力保障C919項目研制進程,在民機復雜機載系統領域,逐步走出了一條“軍民融合、自主創新”的獨特發展道路,譜寫出了一曲“航空報國、筑夢藍天”的高亢凱歌。
抓住機遇,“老國企”煥發“新活力”
上電是新中國建立之后成立的首批航空機載企業,至今已有63年的航空產品研制歷史。上電民機產品的研制歷史可追溯到上世紀70年代的運10飛機,但隨著運10飛機的中途夭折,國內機載行業民機系統級產品能力與國際同行差距越拉越大,到C919項目啟動時,國際民機系統級產品的研制體系能力成為阻擋國內企業參與C919機載系統研制的一座大山而無法逾越,有的企業選擇了與國外同行建立合資公司,有的企業選擇了做產品供應商或者零件轉包,而上電走上一條軍民融合,自主創新,獨立建立民機機載產品系統級體系能力的新路。
在C919項目競標初期,上電作為國內航空照明和駕駛艙控制面板系統領域的代表,與一家美國同行企業共同競標,并成功勝出。然而在成功競標3年后,2013年3月美國合作伙伴突然決定退出該項目,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中國商飛和上電都措手不及,同時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中,畢竟此前,中國機載系統級產品還不曾有獨立進入國際主流民用航空市場的先例。
風起正是揚帆時。面對突發變化,上電堅持航空產業是天然的軍民融合產業的認知,公司上下協同作戰,積極探索民機系統級供應商的能力建設,大膽實施國際化多元人才引進戰略,力求為中國機載行業如何實現民機的系統供應商能力建設探索一條新路。功夫不負有心人,2014年4月,上電最終獨立獲得了C919大型客機CPAs & DCS項目研制工作包,成為C919項目36家系統供應商中國內唯一提供完整系統的一級供應商。
迎難而上,做大客項目的“排頭兵”
有人說,C919 CPAs&DCS項目是世界民機產業留給上電的一塊硬骨頭。作為供飛行員飛行操控的人機交互界面,CPAs&DCS工作包幾乎與所有飛機系統都存在交聯關系,系統復雜,對飛行環境的安全性、舒適性以及人機工效的可靠性要求極高,國際上該系統一個細小的設計失誤導致機毀人亡的災難性事件多次發生。
面對項目研制過程中的各種困難,航空工業上電牢記“航空報國”的崇高使命,科學謀劃、精心組織、攻堅克難、迎難而上,有序推進項目研制進程。在項目獨立研制初期,上電利用地處上海的地理優勢,派出數十人次的工程師常駐客戶現場進行聯合需求定義,貼近客戶,快速反應,最終僅用六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其他供應商需要兩年多才能完成的工作,大大降低了因國外供應商退出造成的風險;2013年初,在國外供應商中途退出時,C919 CPAs&DCS系統架構的設計專利已掌握在外方手中,如何避開專利侵權的風險成為擺在上電面前的一大難題。上電迎難而上,充分發揮了團隊協作、頑強拼搏、務實創新的精神,另辟蹊徑,創造性地提出了數字CAN總線分布式調光控制、獨立雙通道架構設計,確保了開關信號傳輸的可靠性和安全性,避免了侵權的風險;作為大客項目的排頭兵,在進行C919首飛安全性試驗那段長達半年多的艱難歲月里,航空工業上電民機團隊頑強拼搏、無私奉獻,在企業最需要的時候,他們遠離故鄉,連續兩個多月埋頭在試驗室里,沒日沒夜地進行試驗,有些同事甚至主動放棄休假,堅守商飛現場和全國各地試驗室一線,他們攻克了一個又一個技術難題,排除了一個又一個產品故障,保障了C919飛機級集成試驗和一系列的滑行試驗,直至C919首飛成功,亮出了上電作為民機領域國內一級系統供應商的閃亮“名片”。
自主創新,開創民機復雜機載系統的發展道路
從2013年3月接到C919項目獨立研制任務開始,上電迅速決策,從人才隊伍建設、組織結構優化、流程體系創新、項目制模式探索、供應鏈體系再造等方面進行持續創新,全力打造協同創新環境,走出了一條民機復雜機載系統發展新路。
建設跨文化的國際化團隊。上電在CPAs & DCS領域具有很強的工程實力,但在民機系統產品適航取證方面經驗匱乏,系統研制能力達不到主流航空市場的要求,而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從外部引入人才。上電以一位外籍專家為核心,逐步建成了一支由二十余人、平均航空產品研制經驗達25年的外籍專家團隊。外籍專家團隊以現場辦公為主,以一對一或一對多的形式培養中方團隊,為項目提供全面的指導和協助。將經驗豐富的外籍專家團隊和中方強大的人才技術儲備相結合,打造了跨文化的專業團隊,這個團隊在上電類似改革開放初期的特區,所有計算機都連接互聯網,所有文件和圖紙資料都是英文,平時的工作語言也是中英文混用,這有力推動了上電在民用機載系統領域大踏步向前發展。
推進事業部制改革。在軍民機業務發展方面,上電實行軍民相對分線、充分融合的總體原則,在充分利用導光板部件研制、PCBA加工、環境試驗等軍機資源的基礎上,采用事業部制的管理模式,將項目管理、研發、適航質量、采購/外協、總裝、交付和客服等職能相對獨立出來,專門承擔C919項目及其他民機型號的研制。2011年1月1日,嚴格按照國際民機研發體系要求組建的民機事業部正式掛牌成立,這是上電在軍民融合、打造基于全價值鏈的民機業務流程的又一次創新,快速有效地提升了上電民機業務的核心競爭力。
構建高效的項目管理能力。以C919項目為基礎,上電實現民機事業部全項目制運作。上電積極學習國際先進企業的項目管理體系,基于項目成熟度方法開展了基于項目里程碑的工作結構分解管控、團隊架構分解優化、資源結構分解保障,創造性地建立了符合自身特點的項目制管理模式,并在C919項目研制過程中真正實現了完全的項目制運作。
建立面向全球的、滿足國際民機適航要求的供應鏈能力。在C919項目研制階段,上電考慮該階段技術狀態不穩定、設計更改頻繁的特點,建立了快速、靈活、簡化的供應鏈管理流程,將采購/外協的職能獨立出來,由民機事業部直接掌控。上電基于C919項目逐步具備了從初始適航到持續適航的全流程的獨立供應鏈體系能力,面向全球采購,優選國際成熟的一級代理商,與主要供應商建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同時,挖掘本土優勢,與國內元器件供應商建立戰略合作關系,按照適航的要求同步開展國產元器件鑒定。
探索軍民機體系融合建設。秉承“技術同源、產業同根、價值同向”的原則,打破軍民機研制這兩套標準間相互獨立的壁壘,找準切入點,力求軍民融合、優勢互補。上電將原有軍工技術優勢融入到民機領域,利用企業研制體系在航空產品確立的先發優勢,將軍品技術優勢融入民機項目。同時,以需求管理、項目管理、構型管理體系作為切入點,將民機系統研制過程中積累的經驗向軍機業務分享和傳遞,將民機研制要求灌入軍品研制過程,使軍機研制體系向國際通行規范靠攏。在這一過程中,軍民深度融合提升了公司的基礎管理水平和綜合實力。
捷報頻傳,上電不辱使命
上電人的艱苦努力終于換來了豐碩的果實。C919項目CPAs&DCS和ICBP飛機級集成試驗、首飛安全性試驗、系統集成和聯試捷報頻傳,上電在多個技術領域突破難關,碩果累累。
2010年6月10日,上電C919飛機CPAs&DCS工作包競標成功;
2013年3月初,上電開始獨立承擔C919 CPAs&DCS研制任務;
2014年4月4日,與中國商飛簽署獨立研制主合同,成為C919飛機國內唯一一家提供完整系統的一級供應商;
2014年8月18日,C919 CPAs&DCS首批藍標件正式交付商飛;
2015年9月17日,C919首批CPAs&DCS和ICBP紅標件通過局方審查,并獲得適航批準標簽;
2016年5月30日,C919飛機101架機CPAs&DCS和ICBP首飛件正式交付中國商飛;
2017年5月5日,C919飛機成功首飛。
在民機研制流程、體系方面,上電更是戰功赫赫,成績斐然:
首次建立了符合國際標準的民機復雜機載系統研制流程體系,包括滿足SAE ARP 4754A的需求管理流程體系,符合SAE ARP 4761的系統安全性評估方法,和符合DO-178B的B級軟件研制流程和體系;
用短短兩年多時間就完成了行業內最嚴酷的、要求最繁復的符合DO-160G的機載系統環境試驗的課題,攻克了CPAs&DCS系統的多個EMI技術難關,充分驗證了硬件的模塊化設計方法,形成了數十種經典電路;
首次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民機系統正向設計;
首次實現了按照DO-178B流程的要求開展B級機載軟件的研制,一次性順利通過了局方的SOI-1審查,機載軟件研制能力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
創造性地建立了一套行業內先進的系統集成驗證平臺,該平臺實現了系統集成驗證的智能化和自動化,使系統集成測試效率提升60%以上;
首次建立了符合國際適航標準的面向全球的民機供應鏈體系,實現了全生命周期安全、經濟、可靠、有效、健康的生態供應鏈,為面向全球的供應鏈體系建立了堅實的基礎;
開創了一條“軍民融合、自主創新”民機復雜機載系統發展道路的上電,2014、2015年連續兩年獲得中國商飛優秀供應商銀獎的榮譽稱號,在整個行業內樹立了標桿效應,交出了一份完美答卷。
伴隨著C919飛機的研制歷程,上電在思考和探索民機機載系統業務發展的新模式道路上已經走過9個年頭,而伴隨著一個個里程碑的勝利,上電單兵掘進,在民機復雜航電系統研制體系能力建設這座橫亙在中國機載企業面前的大山里挖出了一個通道,為中國機載行業如何建立滿足國際標準的民機研發體系構建了一個新的范式。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上電將不忘初心,砥礪前行,我們堅信,沿著軍民融合、協同創新這條獨特的民機發展道路,在不遠的將來,上電將登上國際舞臺,與各大主流航空工業制造商同臺競技、角逐媲美。